京津冀是区域问题 但归根结底是合作问题
发布时间:2021-04-19 | 发布者： 东东工作室 | 浏览次数： 次 京津冀是区域问题但归根结底是合作问题——访中国区域经济学会副会长肖金成
中国经济导报、中国发展网记者|张守营
“高碑店新发地承接农产品(000061,股吧)批发这个产业非常合适！”中国区域经济学会副会长肖金成告诉中国经济导报、中国发展网记者。首先就是交通位置优越，高碑店位于京、津、保（保定）三角腹地，距离北京60公里、天津100多公里，毗邻京港澳、京昆、廊涿高速干线和正在建设中的首都二机场，107国道、112国道、京广铁路、京石高铁穿境而过，交通四通八达，以记者亲身的体验，开车一小时就可直达西三环，如坐高铁，高碑店新发地离高碑店东站约10分钟车程，坐上高铁，半小时便可抵达北京西站。此外，高碑店市到北京六里桥有838专线公交车，全程高速仅需一个半小时。
“协同”就是“协调”和“共同”之意
“现在京津冀三地经济发展差距很大，让河北发展起来，这应是京津冀协同发展的一个重要目标。”肖金成讲，北京之所以越来越大，就是因为有虹吸效应，要素都向北京集中，北京市总想发展产业，但不想让人口那么多。“我了解到的情况是，每次开会、每次发文件都是严格控制人口，但总是控制不住。”
人口快速增长、交通拥堵、环境恶化，北京目前面临这些严重的问题，原因何在？肖金成认为，这是因为北京的功能很多，产业发展创造了很多就业岗位，收入高、福利好，大家都会过来。所以从功能和产业来说，不能再做加法，要做减法。产业转移了，人就会随就业岗位走。但人口大幅度减少也不太可能，只要不快速膨胀就可以承受。
肖金成指出，京津冀是区域问题，归根结底是合作问题。三地分属3个行政区，过去各自只考虑自己的一亩三分地。但现在的经济、社会发展、环境保护已远远超出行政区的范围，仅靠在行政区范围内解决不了问题，解决不了就需要合作，需要协同发展。不解决一体化问题，就会产生产业同构，都发展“三高一低”产业，环境会更加恶化。如果现在因为雾霾治理，要把河北6000万吨的钢产量减掉，那它的经济就更差了，直接威胁到就业和基本公共服务。要解决这个问题，就要让河北产业发展上去。这些问题，都要放在京津冀协同的框架下去解决。
至于“协同”，肖金成认为有两层含义，即“协调”和“共同”之意。北京、天津、河北应加强沟通，实现经济结构优势互补，基础设施共享共用，经济政策协调统一，最终形成人口、产业的最佳空间结构。
国外的批发市场通常都远离城市几十公里
“像新发地这样的产业，应该说它不属于首都功能的范畴，更谈不上核心功能，但它是一个城市必须具备的，它具有城市服务功能。但是得认真地探究到底服务首都的功能有多少。”肖金成对记者分析，什么是首都功能？
习总书记说了四大功能，一是政治中心，政治中心在这里才是首都；第二是国际交往中心，第三是文化中心，第四是科技创新中心。其他是非首都功能，非首都功能都是可以转移出去的。
首先是工业，其次是批发业和物流业，都可以转移出去。世界上一些国际大都市人口规模都很大，有些经济规模也很大，但污染并不严重，大城市病也得到了有效治理。比如伦敦、纽约、巴黎都没有工业了，伦敦原来的工厂都成了工业遗产，发展工业旅游，不但伦敦没工业，整个英国都几乎没有工业了。
现有的北京定位里没有经济中心、金融中心，也没有制造业中心，那么企业总部、银行是不是可以转移出去？还有大批的科研机构、医疗机构是不是都可以迁出？
“我认为是可以的。不过，现在的关键问题是这些银行和企业总部愿不愿意搬，这要市场来决定，还不是北京市政府舍得不舍得的问题。做减法很难，比较可行的是不要做加法。北京市不能继续发展工业、继续发展其他不属于首都功能的产业。”肖金成告诉记者，像伦敦、巴黎现在没有工业主要是靠市场，但这个过程持续时间很长，长达100多年。在这100多年，开始污染很严重，伦敦是雾都，他们对高污染的行业采取强有力的措施，比如提高要素成本，土地成本和劳动力成本，各种要素成本高到企业难以承受；与此同时，采取严格的环保措施，排放废气、污水都有严格的要求，达不到就罚款，逼着这些企业向外搬。
北京动物园、大红门批发市场，为什么能生存这么多年？肖金成分析，就是因为政策给了它生存的空间。在这里成本很低，不需要比别的地方交更多的税，而且享受政府的优惠甚至补贴，税收比河北还要优惠。这种情况下，个体或企业主为什么要去河北？实际上，动物园附近寸土寸金，批发市场怎么能生存下来？批发市场是要素成本敏感性很强的，国外的批发市场通常都远离城市几十公里。
强化统一领导实施重点突破
对于京津冀协同发展，肖金成给出了3条建议，首先是强化统一领导。京津冀地区需要协调中央与地方，地方内部省、市、县不同层级以及相同层级之间的复杂关系。以往实施的双方甚至多方合作、协调、会谈机制往往范围受局限，且缺乏可持续性。在“京津冀协同发展领导小组”基础上，必须强化领导，推动京津冀长远发展的战略性规划、协调发展中遇到的重大问题、监督和评价协同发展的工作进展情况，推进京津冀协同发展顺利实施。另外，在该小组的统一领导下，京津冀三方政府应尽快建立协调机制和对话体系，强化京津冀内部的沟通合作。
其次是加快顶层设计。顶层设计是区域发展的基础和前提，一个战略性、综合性、长远性的规划和蓝图是区域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的关键。因此，必须强化顶层设计和战略规划的基础性地位，加强规划引领和规范作用。
编制京津冀地区战略性规划，描绘本地区未来发展蓝图；保障规划的权威性，一旦制定不能随意更改；严格执行战略规划，使得地区居民、投资者、管理者有明确的预期；在战略性规划基础上，层层编制详细规划，丰富完善规划体系；在详细规划中合理协调严肃性与适度弹性之间的关系，使规划更符合实际和可操作性；以每5年一次检查、每10年一次调整为周期，保障规划编制的科学合理性。
最后是实施重点突破。京津冀协同发展当前最直接的突破口应是生态环境保护问题。除机动车外，河北地区的重化工业污染是北京污染的重要来源。而污染治理除联防联控外，源头的治理更为重要，这实质上涉及产业的发展和人口的分布，即三地间产业如何协调合作，实现利益共享和成本共担；人口如何合理流动，实现资源合理有效分配。而以上又涉及三地的生态补偿机制、财税分享机制、社会保障协调机制、公共服务共享机制、产业利益分配机制等一系列问题。可由生态环境保护为突破口，协调三地的体制机制问题，实现京津冀地区协同发展。
“京津冀协同发展不仅正逢其时，更是箭在弦上。”肖金成讲。
本文由发展观察家整理发布
中国经济导报、中国发展网记者|张守营
“高碑店新发地承接农产品(000061,股吧)批发这个产业非常合适！”中国区域经济学会副会长肖金成告诉中国经济导报、中国发展网记者。首先就是交通位置优越，高碑店位于京、津、保（保定）三角腹地，距离北京60公里、天津100多公里，毗邻京港澳、京昆、廊涿高速干线和正在建设中的首都二机场，107国道、112国道、京广铁路、京石高铁穿境而过，交通四通八达，以记者亲身的体验，开车一小时就可直达西三环，如坐高铁，高碑店新发地离高碑店东站约10分钟车程，坐上高铁，半小时便可抵达北京西站。此外，高碑店市到北京六里桥有838专线公交车，全程高速仅需一个半小时。
“协同”就是“协调”和“共同”之意
“现在京津冀三地经济发展差距很大，让河北发展起来，这应是京津冀协同发展的一个重要目标。”肖金成讲，北京之所以越来越大，就是因为有虹吸效应，要素都向北京集中，北京市总想发展产业，但不想让人口那么多。“我了解到的情况是，每次开会、每次发文件都是严格控制人口，但总是控制不住。”
人口快速增长、交通拥堵、环境恶化，北京目前面临这些严重的问题，原因何在？肖金成认为，这是因为北京的功能很多，产业发展创造了很多就业岗位，收入高、福利好，大家都会过来。所以从功能和产业来说，不能再做加法，要做减法。产业转移了，人就会随就业岗位走。但人口大幅度减少也不太可能，只要不快速膨胀就可以承受。
肖金成指出，京津冀是区域问题，归根结底是合作问题。三地分属3个行政区，过去各自只考虑自己的一亩三分地。但现在的经济、社会发展、环境保护已远远超出行政区的范围，仅靠在行政区范围内解决不了问题，解决不了就需要合作，需要协同发展。不解决一体化问题，就会产生产业同构，都发展“三高一低”产业，环境会更加恶化。如果现在因为雾霾治理，要把河北6000万吨的钢产量减掉，那它的经济就更差了，直接威胁到就业和基本公共服务。要解决这个问题，就要让河北产业发展上去。这些问题，都要放在京津冀协同的框架下去解决。
至于“协同”，肖金成认为有两层含义，即“协调”和“共同”之意。北京、天津、河北应加强沟通，实现经济结构优势互补，基础设施共享共用，经济政策协调统一，最终形成人口、产业的最佳空间结构。
国外的批发市场通常都远离城市几十公里
“像新发地这样的产业，应该说它不属于首都功能的范畴，更谈不上核心功能，但它是一个城市必须具备的，它具有城市服务功能。但是得认真地探究到底服务首都的功能有多少。”肖金成对记者分析，什么是首都功能？
习总书记说了四大功能，一是政治中心，政治中心在这里才是首都；第二是国际交往中心，第三是文化中心，第四是科技创新中心。其他是非首都功能，非首都功能都是可以转移出去的。
首先是工业，其次是批发业和物流业，都可以转移出去。世界上一些国际大都市人口规模都很大，有些经济规模也很大，但污染并不严重，大城市病也得到了有效治理。比如伦敦、纽约、巴黎都没有工业了，伦敦原来的工厂都成了工业遗产，发展工业旅游，不但伦敦没工业，整个英国都几乎没有工业了。
现有的北京定位里没有经济中心、金融中心，也没有制造业中心，那么企业总部、银行是不是可以转移出去？还有大批的科研机构、医疗机构是不是都可以迁出？
“我认为是可以的。不过，现在的关键问题是这些银行和企业总部愿不愿意搬，这要市场来决定，还不是北京市政府舍得不舍得的问题。做减法很难，比较可行的是不要做加法。北京市不能继续发展工业、继续发展其他不属于首都功能的产业。”肖金成告诉记者，像伦敦、巴黎现在没有工业主要是靠市场，但这个过程持续时间很长，长达100多年。在这100多年，开始污染很严重，伦敦是雾都，他们对高污染的行业采取强有力的措施，比如提高要素成本，土地成本和劳动力成本，各种要素成本高到企业难以承受；与此同时，采取严格的环保措施，排放废气、污水都有严格的要求，达不到就罚款，逼着这些企业向外搬。
北京动物园、大红门批发市场，为什么能生存这么多年？肖金成分析，就是因为政策给了它生存的空间。在这里成本很低，不需要比别的地方交更多的税，而且享受政府的优惠甚至补贴，税收比河北还要优惠。这种情况下，个体或企业主为什么要去河北？实际上，动物园附近寸土寸金，批发市场怎么能生存下来？批发市场是要素成本敏感性很强的，国外的批发市场通常都远离城市几十公里。
强化统一领导实施重点突破
对于京津冀协同发展，肖金成给出了3条建议，首先是强化统一领导。京津冀地区需要协调中央与地方，地方内部省、市、县不同层级以及相同层级之间的复杂关系。以往实施的双方甚至多方合作、协调、会谈机制往往范围受局限，且缺乏可持续性。在“京津冀协同发展领导小组”基础上，必须强化领导，推动京津冀长远发展的战略性规划、协调发展中遇到的重大问题、监督和评价协同发展的工作进展情况，推进京津冀协同发展顺利实施。另外，在该小组的统一领导下，京津冀三方政府应尽快建立协调机制和对话体系，强化京津冀内部的沟通合作。
其次是加快顶层设计。顶层设计是区域发展的基础和前提，一个战略性、综合性、长远性的规划和蓝图是区域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的关键。因此，必须强化顶层设计和战略规划的基础性地位，加强规划引领和规范作用。
编制京津冀地区战略性规划，描绘本地区未来发展蓝图；保障规划的权威性，一旦制定不能随意更改；严格执行战略规划，使得地区居民、投资者、管理者有明确的预期；在战略性规划基础上，层层编制详细规划，丰富完善规划体系；在详细规划中合理协调严肃性与适度弹性之间的关系，使规划更符合实际和可操作性；以每5年一次检查、每10年一次调整为周期，保障规划编制的科学合理性。
最后是实施重点突破。京津冀协同发展当前最直接的突破口应是生态环境保护问题。除机动车外，河北地区的重化工业污染是北京污染的重要来源。而污染治理除联防联控外，源头的治理更为重要，这实质上涉及产业的发展和人口的分布，即三地间产业如何协调合作，实现利益共享和成本共担；人口如何合理流动，实现资源合理有效分配。而以上又涉及三地的生态补偿机制、财税分享机制、社会保障协调机制、公共服务共享机制、产业利益分配机制等一系列问题。可由生态环境保护为突破口，协调三地的体制机制问题，实现京津冀地区协同发展。
“京津冀协同发展不仅正逢其时，更是箭在弦上。”肖金成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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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责任编辑：李士英 HN071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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